潘美辰 張芸京 超脫性別做自己

酷帥的「潘美姊」（左）暢談人生體驗，迷人魅力十足。
率性「阿京」（右）兩肘跨在膝上，用最自然的姿態面對前輩。
她們的世代不同，卻一樣真性情。記者林俊良／攝影

❶ 潘美辰 張芸京 超脫性別做自己
～ 聯合報 2008.07.28
電視選秀節目「超級偶像」奪冠的張芸京及其他參賽者引爆「中性風」熱潮，她小男孩似的特質與扮相，擄獲男女粉絲的心，也打破我們心中固守的性別疆界。

廿年前，酷帥的潘美辰早已開中性歌手風的先河，生活中仍不免遭受猜疑與非難。相隔廿年，不同世代的中性女子，感受社會不同程度的接納與善意，其中差異正顯示這社會的另一種進化。

✰中性風 社會逐漸接納✰

兩人相見，潘美辰不叫「潘帥」，張芸京也非「京爺」；她們互稱「潘美姊」和「阿京」，都是忠於自己的同一種人。

問：越來越多女生看起來像小男生，為什麼會這樣？
張芸京（以下簡稱京）：我有一次搭計程車，司機說：「中性打扮喔。還不錯！」我覺得大家的觀念都改變了。
潘美辰（以下簡稱辰）：這是時尚流行的代表。當你看到很中性的男生或女生走在路上，應該要喝采！這表示社會進步了。
辰：每個人都可以做自己，才是健康的社會。誰說女生一定就得穿裙子？

✰掀裙子 小芸京罵男生✰

京：我從幼稚園就不愛穿裙子。女生穿裙子，男生常喜歡去掀，我就會打抱不平說：「你怎麼可以這樣，女生不是好欺負的喲！」
辰：我不喜歡穿裙子。以前練田徑，大腿肌肉特別硬（京：我也很結實，而且很粗。）所以我都穿長褲。
辰：有時在咖啡館，不認得我的人問：「先生，你要喝什麼？」我抬起頭，對方再問：「先生…」後來就開始講英文，以為我聽不懂中文。

✰上女廁 惹來猜疑眼光✰

京：我也會這樣。上廁所的時候，人家以為你走錯了。解釋一下，說：「我是女生。」就ＯＫ啦。
問：被誤認為男生，感覺如何？
京：開心就好。但不是因為被當成男生很高興，我們已超脫性別了，哈哈。
辰：這廿年來幾乎沒什麼中性歌手，以前我都和男歌手相提並論，例如王傑。後來，又有人說，周杰倫是不是我遺失的弟弟。
辰：跟男人比，我也不想，只是沒有對手。獨一無二的感覺其實很爽。

問：從不同世代的觀點看來，社會的中性化接受度變大了嗎？
辰：我相信中性化在古代就有，不被接受是因為長輩的面子問題。何況，不能從一個人的外表去認定性別。

✰穿裙子 也可以很男性✰

辰：有人常穿裙子，性格卻非常男生；我的外表很中性，但相處久了就知道，我非常婆婆媽媽。
京：做什麼事情都沒什麼理由，爽就好啦。幹麼那麼在意？世界上有那麼多人類，如果在意每個人對你的看法，那就不用活了！ 我並不介意別人怎麼說。只是不想太著墨在性別話題，希望大家多聽我的歌，看見我真正的實力。【2008-07-28/聯合報】【本報記者粘嫦鈺、江祥綾、賴素鈴】

➸ 聯合報 潘美辰.張芸京- 名人對談- udn台灣人物 - 精選閱讀
➸ 用心愛你潘美辰歌友網

2008-07-30潘美辰張芸京談兩代中性風
► 視頻 (07:02) Published on Apr 5, 2017 by Janice Teo
➤ 優酷視頻(38:45) 潘美辰張芸京談兩代中性風

❷ 被譏胸圍A- 「約出來，比一下」
～ 聯合報 2008.07.28
✰說長道短沒禮貌✰

辰：我是上一代的人。以前，像我這樣性格的人，有，但不常見。很多人看我的樣子很不屑。
有一次在香港的餐廳，一對夫妻對我品頭論足：「快看、快看，半男半女那個！」越講越誇張。他們以為我聽不懂，我走過去，用廣東話說：「你們講人家是非可以，但是，可不可以小聲一點？」

京：我沒遇到這麼當面沒禮貌的。網路上倒滿多。但罵你的就不要看，心裡也不會有疙瘩。

問：「性別認同」曾困擾你們嗎？

辰：我覺得我是女生呀，哈哈。
京：不是「覺得」吧，我們「本來就是」女生呀！

辰：我是巨蟹座，很雞婆性格。有一天在機場，我看到男助理的包包破了，很自然就拿起針線幫他縫；只是我忘了，那時我還穿著剛表演完的衣服。
那個畫面放到我的部落格，瀏覽人數衝得好高。我還擔心會讓我很容易就嫁出去了！

京：我小時候家政課也還滿高分的耶。畫畫和縫東西都ＯＫ，現在偶爾褲子破了，也會自己縫一縫。

問：中性化的外表與性格，曾經惹來麻煩嗎？

辰：我十八歲被蓋布袋痛毆。不是因為中性化，是因為我的性格。
我下課就一個人彈吉他，有些大姊頭想跟我組團，但我誰也不理，被認為不知好歹。
她們利用我好友騙我出去。布袋蓋起來時，我認出好友的鞋，就放棄掙扎了。我的骨頭被打歪、額頭流血，被她們扯著頭髮從永和河堤拉上拉下，但我的肉體完全不知道痛，只覺得心很痛。
從出道到現在，我真正傷心的時刻都是因為被人背叛。

京：我沒有被人欺負過耶。小時候，我曾經把比我矮的男生推到水溝裡，不記得為什麼事情了，就是不想認輸吧。

辰：如果我們是同一個年代，我們一定會是很好的朋友。

問：對你們來說，「女人味」是什麼？誰是你們認為有「女人味」的人？

辰：內心散發出來的味道，就是女人味，可能只在某個剎那。我也可能有女人味的一刻，林志玲也不可能隨時隨地都有女人味。

京：我腦子浮現卡通「我們這一家」的「花媽」。我覺得她很有女人味，哈哈。母親是我覺得最有女人味的，照顧你的生活起居，無怨無悔的付出。

問：你們認為，自己有「女性特質」嗎？

京：我很容易受小事情感動，直覺就回答「愛哭」和「月經」。
辰：好可愛！很酷呀。
京：後來我朋友還吐槽我：「咦，張芸京，你也會有月經喔？」。

辰：我從小就自認和別人不一樣，覺得自己很漂亮。我自戀狂啦。

京：我妹妹（張芸慈）很女生，從小都是妹妹被誇獎漂亮。說實話，我還滿自卑的。是因為玩樂團、彈吉他，才讓我找到自信。

辰：某周刊有次評論中性歌手的胸部，說潘美辰看起來只有A-。我很不服氣，對助理說：下次把他（記者）約出來，比一下。
我是因為長期練健身，胸肌很厚，所以看起來是平的。不然怎麼會沒有？我的身材還很不錯。

京：我不喜歡穿內衣，很不舒服。真的感謝運動內衣的發明。

辰：我喜歡洗三溫暖，脫光光走來走去。人家說，「咦，你怎麼會這樣？」我心裡想：「是你變態還是我變態？」怎麼會有這種好奇呀？

京：也會有人問我是不是綁起來？我說：「到底要綁什麼？」
辰：喜歡茶餘飯後討論我們，他們開心就好。
【2008-07-28/聯合報】【本報記者粘嫦鈺、江祥綾、賴素鈴】

❸感覺對了 愛人何必分男女
～ 聯合報 2008.07.28
✰或男或女 開心就好✰

問：談談你們的感情觀？

辰：每個人都會想愛與被愛。我們為何會愛一個陌生人？沒有理由，感覺對了。只要是你愛的人，根本不會分男女。

京：跟我好像喔！就看感覺呀，不用去設定那麼多，感情這種東西很奇妙。

辰：只是，既然我選擇當藝人，就必須犧牲。如果約會臨時有通告，哪個男人可以等？願意等的人，我會瞧不起他，太沒用了吧。

如果生了小孩，我絕對自己養，但不可能帶他到處表演。很多事情我想得很清楚，知道「不可能」，就不會想了。

京：結婚生子喔，不太可能。幹嘛拿婚姻束縛自己？這樣太累了。

辰：我曾經有段刻骨銘心的感情，發生在國外。我在感覺越來越強時，逃走了。

半年後，我們在香港一場聚會中重逢，他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放。那時，正巧有朋友喝太多，吐了，急著拖我走。慌亂中我說：「你等一下，我來找你…等下、等下。」我走得精神恍惚，等腦子清醒些，我告訴自己：「只要我們第三次再見，這就是緣分。」

但我們就沒再見過。也許這樣的結局才是美的。

京：我沒什麼刻骨銘心的經驗耶。我有感情潔癖，是門會關很緊的人。

問：以後若為轉型或突破，會嘗試女性化的藝人形象嗎？
京：這是我最自在的樣子。要為了唱片銷售變得不是自己，應該會很痛苦。

辰：我不為討好而改變，但會嘗試好劇本。兩年前我演音樂劇「北京女孩」，要非常賣弄風騷，我完全做到了。
京：我很認同潘美姊，很正面思考。如果只為刺激銷售，就要思考該付出的是什麼。

辰：姊姊跟你說，以後有好電影就要拍，別像我錯失機會。十幾年前，我有機會演「咖哩辣椒二」，男主角是梁朝偉和張學友；但我得穿晚禮服站在暗戀的人面前。我拒絕了，現在好後悔！
京：（笑）我還是會走上妳的後路。因為很丟臉耶！面對你喜歡的人，卻不是你最有自信的樣子去面對他。這樣不是很醜嗎？

辰：廿年後妳再來告訴我，有沒有後悔（大笑）！也許我們可以拍一部古惑仔的戲，一定很好看。（京：我實在不太會演戲。）妳可以演完全不必笑的。不一定要很男生，但一定是英雄。
京：可以有拿槍的畫面嗎？

辰：我演大姊，妹妹被欺負，我去救她。她才發現：哇！我的姊姊那麼酷。就像「我的姊姊是老大」那樣。
京：我們家的設定是豪門嗎？我想要開法拉利出場，戴著墨鏡走下車 ……

辰：有一幕我可以犧牲，我拉破衣服露出背部的古惑仔圖案刺青，我的背很好看。但只有背部哦，不能露股溝。

【2008-07-28/聯合報】【本報記者粘嫦鈺、江祥綾、賴素鈴】